之死,一个个便脚底抹油跑了。偏偏这野狗道人的性子,说好听些是个直性子,往坏处说便是反应迟钝,居然上前给吸血老妖打招呼见礼,口中还说着:“啊,老前辈,多年不见,不想身子还康健如昔……”
话未说到一半,吸血老妖听着便觉得野狗这厮实在该杀,连累我徒儿送死不说,居然还敢来讽刺我老而不死?大怒之下,一把便将野狗拎了起来。野狗道人这才感觉不对,只吓得求饶不止。吸血老妖也不废话,只对他道:“现在我们就去青云门那里,找那个杀我徒弟的王八蛋,找到了算你命大,找不到我就先吸干你的血为我徒弟祭奠一番。”
这番话吓得野狗面无人色,叫苦不迭。自从来到流波山上,张小凡已经数次看到了野狗道人,但野狗道人当时不是在与别人斗法,便是在空中逃之夭夭,都未看见张小凡。算上在隐秘山洞的那一次,张小凡也是躲在黑暗处,等他出来的时候,野狗也早和别人一起冲了出去,和正道弟子“乒乒乓乓”打得热闹去了。
这野狗心想,谁知道那小王八蛋有没有来这流波山,万一他没来,吸血老妖暴怒之下,自己岂不死得冤枉?当下哀求不止,无奈吸血老妖心如铁石,充耳不闻,拎着他便偷偷飞到了正道中人居住所在。
谁知这时在这黑暗林中,突然看见了张小凡的身影,野狗道人当真是喜出望外,比见到自己亲生爹娘还要高兴,立刻便大声叫了出来:
“就是他,没错,化成灰我也认得他!”
吸血老妖冷哼一声,手上轻轻一抛,顿时把野狗像扔杂物一般丢出去好远,半晌后张小凡才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,随即有呼痛声音,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掉到了地上,还是撞上了一棵大树?
吸血老妖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青云门的小辈弟子,却没有立刻出手,反是皱起了眉头。他虽然性子暴戾,但也并非全无理智。当日在看到炼血堂托人运回的姜老三尸首之后,狂怒伤心之余,随即也发现了奇怪之处,这姜老三血肉干枯的死法,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一门中的吸血妖法所致,难道这世间除了自己和姜老三之外,还有人修习这门“奇术”不成?
他自然是不知道张小凡手中那根烧火棍上,有魔教前辈黑心老人传下的“噬血珠”,但以他多年修行的见识眼光,很快就认定了这个“凶手”就算不是用吸血妖法,至少也是用与吸血妖法相似的法术,而且这份道行决然不低,只怕还不在自己之下。故而如今见了张小凡,他反而沉住了气,先仔细看看此人,到底有何奇怪之处?
只是他仔细打量着张小凡,从头看到脚,再从脚看到头,这小子仍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云门弟子,一点儿出众的地方也没有,更无半分修炼过吸血妖法的那种残忍暴戾之气。
张小凡站在原地,却是被这一个鬼气森森的老头看得心里有些发毛,又不知道他是何人。但看他与野狗在一起,想来必是魔教中人,听他们二人的言谈,似乎倒是特意前来找自己似的。
半空中那个泛着红光的红色骷髅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又开始缓缓旋转,吸血老妖的声音从那红光背后,冷冷传了过来,道:“青云门的小崽子,就是你杀我徒儿姜老三的吗?”
张小凡一怔,愕然道:“谁是姜老三?”
吸血老妖滞了一下,心中大怒,换了往日,早就一个法术过去,先吸干这家伙的血再说。只是一想到这青云门的弟子身上有可能会有道行不低的吸血法术,这个无论如何都要先搞清楚,当下强压住怒火,但声音听起来,却已经像是鬼哭狼嚎,道:“就是你在空桑山万蝠古窟里用吸血大法杀了的那个?”
张小凡心头一震,再一听“吸血”二字,立刻便想了起来,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可怖情景,忍不住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向腰间那根烧火棍摸去。
烧火棍安静地别在他的腰间,如沉眠的恶魔。
吸血老妖见他半晌不言语,倒似出神一般,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到了极点,比起当年追杀自己的那些青云门高手还要“嚣张”。他性子一向暴戾,若不是心中有些许疑问,哪里会忍这么久,这一气非同小可,大吼一声:“青云门的小子,还我徒儿命来!”
张小凡悚然一惊,退后一步。只听着周围鬼哭之声大作,阴风凛冽,触体生寒,就连自己脖子后头也凉飕飕的,全身的寒毛似乎都倒竖起来了。
半空中的红色骷髅头,忽然张开了阴森森的嘴,刹那间,只见从那嘴里闪出五道黑光,落到张小凡身前,过了片刻,竟是哆哆嗦嗦站了起来。
张小凡凝神戒备,知道眼前这魔教妖人邪法怪异,仔细一看,仍是忍不住头皮发麻。只见那五道渐渐长大的身影,却是五个形态各异,面貌狰狞的鬼怪,或血盆大口,或獠牙利齿,腥臭污秽之气,扑鼻而来。
不一会儿工夫,这五个鬼怪竟然已经长大到比张小凡还高上半个身子的巨人,在他们的后面,吸血老妖双手结着奇怪法印,在那个红色骷髅头上或点或拍,时不时地晃动一下,那些鬼怪便相应地动了动,显然被这老魔头在控制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