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秋回到房间洗了个澡,将头髮擦干后,来到隔壁病房。
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,照例读了篇睡前故事。
读完后,谢秋趴在床沿边小声说道:“老公,咱妈今天又着急了。”
其实他完全能理解苏婉蓉的心情,自己嫁进贺家本来就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但眼看着一个月过去了,贺司宴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苗头。
谢秋抓起苍白好看的大手,放在唇边亲了一下。
之前被亲时,男人的指尖还会蜷缩一下,现在却一点反应都不给了。
“老公,你可真不给面子呀。”谢秋嘀咕一句,直起腰身,“看来得给你上点强度了。”
他深呼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双脚离开拖鞋,爬上了病床。
贺司宴睡的床很大,他爬到床里侧,紧挨着男人侧躺下来。
“老公,我今晚要跟你睡了哦……”谢秋闭上眼睛,小刷子似的眼睫因羞涩而微微颤动,“你要是不愿意,你就推开我啊。”
两人离得很近,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贺司宴颈侧,那块皮肤悄悄变红了。
谢秋闭着眼睛,自然也就没有发现,男人的喉结清晰地滚动了一下。
片刻后,谢秋悄悄睁开了一隻眼睛。
他是第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观察贺司宴的脸,男人的下颌折角锋利,从侧面看过去,鼻梁显得更高挺了。
谢秋盯着盯着,忍不住探出一隻手。
温热的指尖悬在饱满的额头上方,轻轻落于高耸的眉骨上,再顺着眉眼间的弧度往鼻尖滑落。
随着他的动作,男人皱起眉心,薄薄的眼皮底下也鼓动起来,像是要睁开眼睛似的。
谢秋来了劲儿,撑起上半身:“老公,你能感觉到我在摸你吗?”
贺司宴没有回答他,仿佛正陷入一场可怕的梦魇中,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。
“老公……”谢秋握住身侧那隻苍白的大手,“我到底该怎么做,才能帮到你呢?”
很快,贺司宴的面色恢復了沉静,呼吸平稳,一如既往。
谢秋略有些失望,随后又轻声安慰道:“没事的老公,我们慢慢来。”
原书里贺司宴躺了将近三年才醒过来,他不该期待对方现在就能恢復意识。
谢秋躺回床上,抓着男人的手把玩,自说自话道:“老公,这可是我成年后第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。上一次跟人同睡一张床,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……”
他说话声音又轻又好听,落在耳旁比asr还助眠。
谢秋本来打算躺一会儿就回房间,结果说着说着,把自己给哄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抓着的那隻大手动了动,然后挣开他的手,摸索着想要抽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。
但那隻手的力量太小了,反覆试了几次也没成功,最后脱力般垂了下去。
这时,睡梦中的谢秋感觉有点冷,本能地往热源处靠了靠,顺便张开胳膊抱住了暖乎乎的东西。
隔着一层被子,贺司宴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。
然而这还没算完,谢秋又将脑袋埋进了男人颈窝里,像隻小猫一样蹭了蹭。
柔软微卷的发丝蹭在颈侧的皮肤上,男人的手指抽了抽,用力抓住床单。
苍白的耳朵爬上一抹红色,贺司宴的头以一种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,慢慢往另一侧偏动。
“嗯……”谢秋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,“老公你别动……”
男人瞬间停下了所有动静,只有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。
好半晌后,病房里彻底归于平静。
值夜班的护工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看见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,偷笑了一下,又静悄悄地关上了房门。
这晚,谢秋睡得格外踏实,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。
他懒洋洋地掀开眼睫,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,落在近在迟尺的俊脸上。
谢秋懵懵地低下头,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像隻树袋熊般挂在男人身上。
下一秒,他触电般松开手往后退,差点跌到床底下去。
“我……”谢秋坐在床沿边,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,“老公,我昨晚没对你干什么吧?”
怎么回事,他的睡相怎么差到这种程度了?
沉睡中的植物人,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。
谢秋抬眸,发现男人的衣服穿的好好的,松了一口气:“还好还好,我还没有禽兽到对植物人老公下手的程度……”
就在他跨过男人的身体想爬下床时,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谢秋回过头,和门口愣住的苏婉蓉对上眼神。
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可能会带来误会,他连忙开口解释道:“妈,不是你想的那——”
“就当妈不存在!”苏婉蓉当即抬手捂住眼睛,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。
“砰”的一声,好像从